>>德黑兰,头巾悠扬
在伊朗驻华大使馆的签证处,我们见到一位戴着红色暗花头巾的波斯美女。她抬眼的一霎那,真有种惊艳的感觉。美女淡然一笑,用英语向我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来自德黑兰。”惹得女友不无妒意地说:“戴头巾也能这么漂亮?!”
飞机准备降落德黑兰时,机长通知机上所有女性戴好头巾。遵循着这个新规矩,我们来到了伊朗。我们在伊朗本土见到的第一位女性果然是一袭黑袍,这位海关官员很符合我们印象中伊朗妇女的形象,她的表情沉静而严肃,当她转身走进座位长袍随之一摆时,颇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随后的几天,这种先验中伊朗妇女的保守形象在德黑兰被打破了。德黑兰街头并不全然一片黑色那么压抑,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总能见到戴着彩色头巾的女孩,而且戴法迥异,有些仿佛很随意地搭在头上,但却稳稳妥妥,风吹不落。不像我,头巾总是滑下肩头,惹来麻烦,让我好生羡慕她们的熟能生巧。
德黑兰美女还有一绝既然出门只能戴头巾,一头秀发无法张扬,她们就来个“螺蛳壳里做道场”,把唯一能露出来的刘海修整得分外妖娆,通常是把刘海吹得高高耸起,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巾。光洁的额头下,脸庞轮廓明,高鼻深目,摄人的美貌因头巾增添了神秘。
这些时髦的女孩子既然敢于戴上花头巾,自然也不会穿宽松黑袍,她们爱穿收身的中长风衣,秀出柔美的腰际线条。给我留最深印象的是在巴列维王宫前见到的一个美女,她戴着浅蓝色的丝质头巾,出溜的一绺刘海染成金黄色,在灿烂的阳光下,顾盼生姿,神采飞扬。
我们在地毯博物馆附近遇到了一对情侣,女孩打扮朴素,但也戴着印花的头巾。这个女孩很坦率,她告诉我们,伊朗女性都很爱美,传统中很有那种“为美而生”的劲头。玛赞·莎塔碧绘画的《我在伊朗长大》里就有个细节,她的外婆每天都把新鲜的茉莉花放到胸罩里,直到老去依旧香气袭人。
1979年伊斯兰革命后,戴头巾、穿长袍成了每日必修课。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主张“文明对话”的哈塔米当选总统后,伊朗女性的穿着逐渐放开,这被认为是伊朗改革派力量上升的一个表现。一些在大城市的勇敢女孩也开始了自上而下的“改革”,她们无视“头发诱惑”的禁忌,头发越露越多,头巾越来越艳;甚至穿上紧身的九分裤,露出脚脖子,穿凉鞋的时候还把趾甲涂得色彩斑斓。
但是,最近这几年,伊朗政府对妇女着装的管理又逐渐严格起来,伊朗议会通过了《着装法》,警方专门增派了男女风纪警察上街巡逻。如今,在德黑兰这样的大城市,还能看到“越轨”的女性,但也仅限于头巾和衣服的尺寸,露脚趾已然绝迹;而往小城市和农村去,基本上还是黑袍加身。
即使在德黑兰,在国营单位上班或者上大学的女性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穿不露身形的黑色或蓝色齐膝长袍,戴着将头发和耳朵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头巾。2009年,伊朗总统选举结果引发民众抗议,一名女学生在德黑兰街头示威游行时胸部中枪,她倒卧在血泊中的情景,被人用手机拍下,迅速传遍网络。活泼泼的生命在短短两分钟内迅速枯萎,让人唏嘘不已,她和众多戴上彩色头巾的伊朗女孩一样,有一颗黑袍罩不住的、向往自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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