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考拉熊 |
在1969年之前,抵达小城彼得伯勒(Peterborough)的火车乘客会发现在南澳有3种不同的铁轨轨距,可见澳大利亚的早期铁路运输曾经多么荒谬。在1901年结成联邦国家之前,每个州都是一个单独的英国殖民地;由于彼此独立,所以他们建立了不同规范的铁路系统。尽管1917年开通的横澳铁路线(Trans Australian Railway)把东部各州与西澳联系起来,但直到1969年,一条连续的、标准规范的横穿澳大利亚铁路线才真正建立起来。下午3点,在离开悉尼24小时后,火车驶入南澳首府阿德莱德。这是一座优美的城市,有许多公园、画廊、教堂和殖民时代的建筑,但我们在这里仅停留3个小时——乘务人员调换、补给燃料。在这个过程中,香农和他的同伴,再加上圣诞老人,在月台上又进行了一场表演,与当地的学童一起唱歌。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们向北进发,经过波浪状的葡萄园和麦田,乘客们聚集在酒吧车厢喝酒品尝小吃。下一站是奥古斯塔港(Port Augusta),它是通往纳勒博平原(Nullarbor Plain)的门户。纳勒博在史前曾经是海床,现在这里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大的一片石灰石块,面积达20万平方公里,从东到西有1200公里长,用杰克的话说,这里可以放下两个英国或者4个比利时。纳勒博的意思是“没有树”,但它并非来自原住民的语言,而是来自“没有”的拉丁文(nullus)和“树”的拉丁文(arbor)。推而广之,当年在这里历尽艰难的矿工们也如法炮制地把这片地区称之为“Oondiri”,意思是“没有水”。
有时候,澳大利亚的旅行者称这片广袤的区域为“纳勒乏味平原”(Nullar-boring Plain),因为这个原创的词汇与该地原名“Nullarbor Plain”发音相似,最关键的是说出了这片土地的本质。探险家爱德华·艾尔当然也不会说这里的好话,他把纳勒博平原描述为“一个令人恐惧的异常之地,是大自然脸上的一个污点,是那种只会在噩梦中出现的地方” 。他是有资本做出这种评价的,因为他是历尽千辛万苦从东到西穿越纳勒博平原的第一个欧洲人,而时间是在1841年,想想吧,那个年代,他还能指望什么好运气。此刻,虽然窗外依然是亘古不变的宁静平原,这一分钟的风景和半小时前的风景如出一辙,连风仿佛都是静止的,一切都宁静到骨髓。然而,与爱德华不同的是,我们手举着香槟,有打领结的侍者端来松饼和巧克力蛋糕。真庆幸,我们比爱德华年轻了160多岁。
印度洋-太平洋号列车时不时地要在侧线停下来,给进化成子弹状的超级载重火车让路,那家伙穿破夜色,呼啸而去,仿佛一个桀傲不驯地现代化的牛仔。现在我们位于一段长达478公里的直线铁路上,这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段笔直铁路。沿着这条路,我们经过了一些被人遗忘的小地方,像是巴顿(Barton)——一个以澳大利亚第一任首相埃德蒙·巴顿爵士的名字命名的铁路宿营地,现在在这出没的只有野骆驼。单峰驼于19世纪中叶引入澳大利亚。在当年,来自阿富汗的骆驼夫带领最多可达70头一组的运货驼队,纵横交错地穿过中澳地区——当时这里正在形成欧洲牧民的一个定居点。“铁马”是当时人们给蒸汽火车起的外号,它的到来,意味着骆驼运输的死亡。但正因如此,失了业的骆驼自由自在撒开了花地生长繁殖,数量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成为当地一大害了。
乌尔迪(Ooldea)是铁路线上的另一个小地方,它位于奥古斯塔港以西863公里处,拥有纳勒博平原上唯一一处来自地下河的自然水源。1917年10月17日,两支铁路施工队——一支从奥古斯塔港开始,另一支从西边的卡尔古利(Kalgoorlie)开始——在这里实现了历史性的大会师,澳大利亚历史上兴建的最长一条铁路在此贯通。修建这条铁路花了5年的时间,工人使用的是最原始的装备:镐、铁锹、马和骆驼。我们停在这个小镇上的时候,已是晚上10点多了,印度洋-太平洋号要停3个小时才开。虽然已入夜,但小城里依然有旅游车带我们去游览城区和它的一座金矿。下了火车,只觉平原苍穹,夜风凉爽,繁星如梦,满天星斗明亮耀眼。南十字星清辉如雪,在天边展现它巨大的身形,使得这个广袤土地上的小镇在星夜里显得异常美丽、异常奇幻。
第二天我们又在一个小地方作短暂停留,这个地方名为库克(Cook),名字来源不是那个传奇船长,而是一个已经没什么人还记得的政客——首相约瑟夫·库克爵士(Sir Joseph Cook)。火车缓缓停下,这里是曾经有40名居民的内地“小城”,如今只有一户人家看守着这座城市,居民共计4人。这里距离阿德莱德约1100公里,距离珀斯约1500公里,那些散落的、孤零零的建筑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鬼城。印度洋-太平洋号列车要在这里更换司机、补充水。与此同时,火车上的乘客则在探究这里除了人口只有4人之外其他更为独特的特征:一个没有草的高尔夫球场,以及站台上两间锁起来的木头小屋。圣诞老人第一次失去了市场,百无聊赖地四处溜达,他身上镶着白边的红色装束与内陆地区的军绿等各种轻淡柔和的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踯躅在站台上,我们体会着无限的荒凉和孤独,像是要为这个寂寞的小城解闷,我们纷纷在小城的黑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吃饭、睡觉、聊天、喝酒、打盹,我们走过令人昏昏欲睡的旷野,一直向西奔去。骆驼、鸵鸟、一只野狗、几只粉红凤头鹦鹉,还有没完没了的滨藜,我开始想在风景中找到哪怕是细微的变化。就在那里,在地势高低起伏的荒漠中,我看到了植物密度和颜色的变化。我们进入西澳大利亚州,再次调校了手表,从悉尼出发以来,我们已经走了近3000公里。在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我们经过了一条除澳大利亚首都之外最长的飞机跑道,这条跑道当初是供从珀斯到阿德莱德的航班过夜用的,今天皇家飞行医疗服务团仍在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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