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集
一天过去了,许敏容有点坐不住了。素不说她把该去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素眠依然是看她的《选集》,偶尔说上一句。两天过去了,许敏容着急了,发动全家人去找。素觉不去,“连个鸡蛋都不给我,饿死活该!”许敏容上去打了儿子一下,素觉很委屈,其实他不懂母亲的心,事关两个女儿的性命,此时的母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院里人听说素春离家出走,认为傻春太傻,一定会出大事,赶紧发动起来帮着寻找,唯独西屋陈刘氏一家和刘侃媳妇看热闹。母亲着急的已经语无伦次了,素眠还是不着急,继续她的毛主席教导,许敏容和二女儿急眼了,这是母亲和素眠第一次吵架。
素春漫无目的背着小楚走在市郊的马路边,小楚喊饿,还想吃鸡蛋,可是应经没有了,包裹里只剩下要饭来的半个窝头。素春掰给小楚一点,小楚不吃,又喊渴了。素春走到一家小户人家门口,拿出要饭碗捧着,直楚楚地站在那里等待有人出门。一位姑娘走出门瞥了一眼,径直离开。一位阿姨和男人走出来,没鼻子没脸训斥一番,“不是逃亡的地富反坏右,不可能要饭!”。还是一位大爷不错,看到这个情况回屋拿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水。素春抱着小楚原地坐下,一口一口地喂小楚。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回屋又拿了孙子喝剩下的半瓶奶,小楚喝得满嘴泛白,素春露出母亲般的慈祥笑容。
许敏容变的歇斯底里了,已经是第四天了,她不能不把这个消息告知丈夫。素不有些筋疲力尽了,她说这几天骑车的里程够上100公里了。素眠把一张报纸(文革时期)扣在脑袋上一声不吭。素不和素觉吵了起来,素晓也参加进来,最后还是素眠能把素觉镇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素不一向和二姐不错,两人也吵了起来,赵家没有素春在,像失去缰绳的野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赵宇初给许敏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孝顺的儿子变成一只雄鹰,驮着母亲飞,要把母亲送到一个能享尽人间富贵的地方。雄鹰飞的已经筋疲力尽了,母亲让儿子放下她自己去享乐,儿子怎么可以做到,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母亲用刀子割了腿上的一块肉喂给儿子,母子俩终于如愿以偿。赵宇初说“老大就像是那个儿子,也更像那个母亲,敏容,你记住,不怕,老大即便是发生不测,她会用生命呵护自己的妹妹。许敏容流泪了,后悔不该把小楚送给何大壮。
晚上,素春走的筋疲力尽了,找了一个红砖堆,用砖头围了一堵墙,垫上一个破草席,搂着小楚坐下。小楚眼巴巴的望着大姐,好像在问我们到底去哪儿呀?素春给她讲听不懂的故事,又像是自言自语,她的故事与爸爸讲的一样,她说她就是那个老鹰,她就是那个母亲,要找一个能把我们小楚养大的地方,只要一年,不,两年,咱们就回家,到那时谁也抱不走你了。你想想,谁能抱走你的小姐姐呀?因为她懂事了,对吧!
许敏容回家又找回了自己的过去,不着急上火了,也不让孩子们去找了,只是不情愿的做饭洗衣服,等待她的是一帮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女儿们对母亲的变化莫名其妙,无论如何问不出来素春到底去哪了。
一条乡村的马路上,小楚饿得直哭,素春要不到饭,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了一台卡车停在不远的路边,农场的一般干部具一喜偷着开车出来办好事,不巧车坏了,钻到车底下修车。素春灵机一动,将小楚放在树下,叮嘱她一定不要动不要哭,不然大姐就拿不到吃的。素春像个饿狼一样直扑大卡车的驾驶室,像小偷一样偷走了车上的饭盒和军用水壶,刚想离开又发现车座上有个包,打开一看里边有好几块钱,素春想都不想装进兜里,悄悄的离开。正好具一喜从车下爬出来,素春撒丫子就往玉米地里跑,具一喜抓不到也找不到她。正在无奈时发现了小楚,他明白了,抱起小楚就往车上走,素春蹭的钻出玉米地去抢小楚。具一喜让拿他的东西交换,素春说她什么都没拿,“不信你看?”果然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具一喜要去驾驶室看,素春趁机抢下小楚溜之乎也。
第12集
玉米地里,素春在喂小楚饭,“这回好了,大姐不仅学会说谎了,还当了一回小偷,不过挺好的,我们小楚饿不着也渴不着了是吧?我们也有水壶了,是吧小楚!”
素眠为了表示她依然是“革命的”,一次老师讲解《老三篇》,想不到素眠居然能背诵,震惊了同学,惊动了学校,工宣队认为这是改造好的“狗崽子”。高三的学生已经开始报名插队了,有市远郊的,有北大荒的,素眠硬着头皮报了陕北延安,她说她要去革命的圣地洗心革面。下学后赶紧去找何大壮,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插队走。当何大壮听说素春已经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后悔不已,他要把欠赵宇初的情,全部用在帮助素眠身上。
素觉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任何同学都可以上去踢他一脚,“小狗崽子,居然还敢穿蓝制服?肯定是你爸剥削劳动人民的,脱下来!”素觉不敢多说一句话,规规矩矩脱下来被同学抢走。他怕回家挨说,去找二姐,素眠让他“一边呆着去!”他去找三姐,素不让他“哪儿凉快哪呆着去”。素觉说你们就是不如傻老大。素不嘲笑他“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
母亲许敏容烦透了家务,硬着头皮也得干,出门前得先看看西屋的陈刘氏在不在院里,不然就要受到她的冷嘲热讽。好不容易等到陈刘氏拿着卖菜的篮子出去了,赶紧端着木盆去洗衣服。谁知陈刘氏又返回来了,于是乎那话说的,许敏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这还不行,刘侃的媳妇也会出来一唱一和,许敏容没洗完衣服赶紧逃之夭夭。
素春碰上了真正要饭的,一帮人将她洗劫一空,仅有的一块多钱和军用水壶都被抢走了。由于寡不敌众,素春浑身是血,本来就破的衣服都不像样子了,加上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叫花子。小楚饿得不行,一个劲的哭,素春看看一望无际的田野,就是去抢都找不到人家。她索性下河沟摸鱼,用破瓦罐给小楚烧鱼汤,自己啃玉米秸吃。当她走出田野,望到了农场的炊烟,素春一阵高兴,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嘴里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终因过度疲劳,靠在小路边的树干上睡着了。一阵大风把她吹醒,她下意识的慌忙看怀里的小楚,一看她睡的很香也就放心了,于是,便咬着牙起身,坚持往前走,一直走进了农场。夜晚,素春走到一排破房子前再也没有力气了,她昏倒在具一喜宿舍前。具一喜觉得外边有动静,开门一看认出了偷他钱的叫花子,“哈哈,踏破铁鞋???”当他发现素春昏倒了,具一喜是个好心的青年,又是农场学雷锋标兵,不可能坐视不管。先把熟睡的小楚抱进屋放在床上,又把素春拖进屋里,也放在床上,摸了摸脉搏,盖好被子出门走了。具一喜带着一个赤脚医生回来,赤脚医生说她这是累的,睡醒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送走了赤脚医生,具一喜也走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找了一袋奶粉和几个馒头,将暖水瓶灌满开水,从外面锁上门走了。素春和小楚依然在睡。
第二天上午,小楚的哭声惊醒了素春,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眼看见桌子上有奶粉,二话不说赶紧喂小楚,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狼吞虎咽吃馒头。一边在屋里巡视,猜测屋里的主人是谁。干净程度像女的,可是柜子里的衣服和床下的鞋是男的。墙上有具一喜学雷锋标兵奖状,不管怎么样,碰上好人了。当她发现门在外面门被反锁着,有点慌张了,从抽屉里找出主人工作证的照片,“啊”的一声方知是自投罗网。她想跑可跑不掉,索性将门也从里边锁上,开始给小楚洗澡,自己也洗脸梳头。
第13集
具一喜回来了,素春高度紧张,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给开门。具一喜为了表示不再追究,把锁打开,把打来的饭菜放在门前地上,告诉叫花子吃完了就走人,除了奶粉可以带走之外,如果敢动他宿舍的一样东西,他会开车追击,相信她一个小时之内跑不出农场。素春害怕是在骗她,当确信具一喜走了才把饭拿进来。姐俩美美的吃完饭,准备离开具一喜宿舍,素春留了一个条表示感谢。当素春背着小楚出了门,突然意识到“凭什么呀?小楚啊,咱不就是为了找个好人家了嘛!这可是学雷锋标兵呀!”素春又回到屋里,继续把门反锁上。
农场领导开会,场长主持会,农场要根据上级指示接收“走资派”劳动改造的事宜。关键是“牛棚”要抓紧时间搞好,这是当前农场的头等大事。具一喜心不在焉,生怕他家被叫花子洗劫一空,借机上厕所,撒丫子就往宿舍跑。见素春赖着不走,他真的急眼了,“我救你一命,反倒沾上我了。”他要去叫保卫科的人。素春在门里只须一句话就能让具一喜老老实实的,“你要是敢找人,知道我带了一个小孩吧,我就说是你的孩子,让你洗都洗不清楚!”此话在当时来讲非同小可,是不是他的孩子,根本无法鉴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况且他是“标兵”。具一喜只有让素春开条件,素春条件可不一般,要求管几天饭,找一身小孩衣服和大人衣服来,在找个大盆,烧出两桶洗澡水。真心换真心,到时候管保离开。其它条件还好说,就是小孩衣服和女人衣服不好办。但是他是个实在人,必须得办,不然真的讹上他了。他发誓,以后这种好事再也不做了。
赵家二姐、三姐再次吵了起来,两人原来好得不得了,突然间像是仇人。原因只有一个,两人的世界观截然相反。高中生一旦世界观形成,很难去说服对方。素眠是紧跟形势,绝不让同学骂她是“狗崽子”。素不对政治毫无兴趣,“连爸爸这样的好人都成了罪人,这世道有什么理可讲?”一个嘴里全是马列,一个嘴里是软绵绵的唐诗,开口便吵架。姐俩的行为愁死了许敏容,她弄不清怎么回事,一会儿觉得素眠说得对,可是素不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不就深受其害吗?但是她经过“三反五反”,悄悄地告诉三女儿,“妈见过,人不能跟组织斗,你二姐是对的。”
具一喜求助于场长的老婆,可是他不愿意去她家,不是因为场长老婆厉害,在农场说一不二,而是她家养了一个胖闺女周采芹,采芹一心就想嫁给具一喜,这事可把具一喜愁坏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具一喜听说胖闺女坐车进城了,赶紧去找场长老婆。素春和小楚洗完澡,换上了采芹的衣服,虽然有点肥,但是素春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很年轻,谈不上漂亮但很有女人味。素春照镜子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小楚都“啊啊”的笑了。
三天了,素春和具一喜未见过一面,具一喜天天睡值班室、顿顿打饭,也引起了同事们的怀疑。具一喜求素春一定要离开,素春说没地儿去,除非给找一个饿不死的地方。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又不敢大声说话,还不敢说话时间长了,可难死了具一喜。具一喜只有下决心找保卫科去,素春一听,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打开门她准备走了。可是当具一喜看见素春真面目,他傻眼了,素春毕竟是大城市姑娘,要比农场这个半农村的所有女人都漂亮。他突然发现自己想挽留她,于是便开始套瓷,“是你孩子么?”“呵呵,我还以为是你的呢,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轰你走,你要实在无地方可去,总得告诉我你家是怎么回事吧?”
第14集
赵宇初的“叛徒”定性了,可以让他回家了,很快就要进“牛棚”接受改造。赵宇初回到家里,素眠没有进屋来看父亲,尽管许敏容去叫了两次,让赵宇初感到一阵难受,父女俩开始了冷战。赵宇初对素不的头发不满意,下令改正,不然不见她。儿子倒是会拍马屁,也不是哪儿搞来一包大前门香烟。得到母亲的表扬后,自己躲着学抽烟。
具一喜听了小楚的事情,拍案大叫,这叫什么事????他决定帮素春,可是要想留在农场非场长说了算不可,他是个一本正经,照章办事的人,唯独就一个毛病,“怕老婆”,具一喜打保票去找场长老婆。素春感激不尽,千恩万谢,具一喜告诉她,过几天农场要来一批改造的“牛鬼蛇神”,都是冶金系统的,希望能有你爸爸。素春的神经一下被触动了,她很想念爸爸。
男人有个共同的弱点,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把话说大了,即使是“雷锋”也会如此。厂长老婆一听是“狗崽子”,顿时把脸拉长了,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我家是红了三辈儿雇农,怎么可以收一个牛鬼蛇神的女儿。具一喜傻眼了,后悔在素春面前把话说满。具一喜没办成事不好意思回家,派别人来送饭。素春的智商与妹妹们相比有点傻,可是和实实在在的“半农民”打交道,两句话就套出门道。她想在农场生存下来,这样可以见到爸爸,这是素春最大的动力源泉。“大姐就是跪在地上哭也要留在农场,是吧小楚?”于是背起小楚去了场长家。
场长家的院子里一排红砖瓦房足有八九间,两分菜地,一台轱辘水井,十几只散养的鸡和几只兔子。场长的老妈(70岁)正在喂鸡,素春背着小楚走进门。素春一听说老太太是场长的母亲,赶紧套近乎。素春提出要在她家当保姆,老太太说这个家她说了不算。
素春没有走,抱着小楚就坐在场长家门外。场长老婆回来了,理都不理她就进了院。儿子、儿媳回来了,以为她就是走累了歇息。场长更不用说了,直截了当轰她。场长胖女儿采芹回家是个转机,她发现素春穿她的衣服,就跟她聊起来,听说素春什么都会干,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喂鸡喂兔,而且还不要钱,只要管姐俩三顿饭即可。胖女人一般都懒,不用自己干活了何乐而不为。说“跟我进来吧!”素春害怕她母亲轰她,采芹倒是很自信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们家谁厉害了”。素春在院里站着等待消息。场长一家可冲突起来了,大人们都是为了政治,采芹可不管政治。“你们今天要是不同意,我就什么也不干了,???”在采芹的逼迫下,老太太说了一句“看上去她会干活”。父母勉强同意,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和外人说出身;第二不准随便乱出门;第三家里的活全包。”素春如愿以偿留了下来。具一喜在值班室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索性下决心把自己的房子让给素春住,他决定养着她们姐俩。回家一看发现素春走了,后悔不已,赶紧去追,可是没有追到。
素春在家干活母亲看不上眼,可是在农村干活显得利索多了,加上她又能干,一会儿也不闲着,场长家一天就变了一个模样。不仅把所有的床单枕巾都洗了,还把老太太的被子拆了,洗了,又做上了,晚上全家人回来吃饭无不赞赏。采芹得意,找个城里人给咱们当保姆那是咱家的造化,现在是贫下中农说了算的时候,像她那样的狗崽子给点饭吃就不错了。别看采芹帮了素春,可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素春。此话正好被素春听见了,她忍下了这口气。
第15集
具一喜来找场长发现素春已经进了场长家感到惊奇,但是和素春说不了两句话就被采芹纠缠上了。具一喜又是给小楚买衣服,又是送奶粉和玩具,这让采芹受不了了,给素春下了通牒,“如果你在和他来往,我就把你赶出农场。”素春为了等父亲,又忍下了这口气。
场长老婆在农场服务社上班当主任,而且是个母老虎,没人不怕她。素春来了她可是轻松多了,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指挥素春还特别好使唤。没两天她就离不开素春了,有什么事不叫采芹了,“去,把保姆给我叫来。”素春谨慎从事,不敢出纰漏,场长老婆逢人便说找了一个好保姆。
赵宇初要去牛棚了,一向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可是走之前放心不下,“家不和,家必败”。自己的孩子突然成了两派,互不说话,互不搭理,跟仇人一样。一派是以素眠为首的“政治派”,素觉是她的爪牙。一派是以素不为首的“逍遥派”,什么文革,什么学校,一概不关心,每天就知道怎样梳头,怎样搞身军装穿穿,满嘴唐代情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要是让不安好心的人逮到了可怎么得了?父亲忧心忡忡离家,素眠和素不又吵了起来。许敏容一边哭泣,“傻老大在时候怎么没这事呀???”
牛鬼蛇神在夜里送进了农场,场长在牛鬼蛇神的名单中发现了赵宇初,回家和老婆商量,女儿在一边煽风点火,他们决定不能沾这个“屎包子”,马上辞掉赵素春,但是不能告知她父亲来了,不然会给他家带来麻烦。突如其来的状况,素春丝毫没有准备,为了能见到父亲,恨不得跪下求他们,她说她还可以干更多的活。场长老婆说是于心不忍,其实真的不想放弃这个能干活的姑娘,采芹则坚决,一定要辞掉。此时老太太说了一句话,“她不说没人知道”。场长和老婆又犹豫起来,事情好像出现转机,当时未能定下来。素春恨不得马上给老太太磕头。
场长回家,素春问父亲来了没有?场长没说实话,素春心里明白。从老太太嘴里得知场长爱吃的年糕,素春特意碾黏米做年糕,老太太高兴了,话就多了点。老太太是小脚,根本买不到鞋,自己又做不动了,打了咯吱放在一边,素春答应给她做一双鞋,但是有个条件,就是从她儿子嘴里问出牛鬼蛇神当中有没有爸爸?要是有会关在什么地方?老太太还就喜欢“将军”,果然没费力气就从儿子嘴里得知了消息,神秘地告诉了素春。
素春激动,就要见到父亲了,不知不觉泪水满面。夜晚,趁小楚熟睡,悄悄溜出了门。可是她没能见到父亲,偏僻的院里,大门紧闭,保卫科看门的需要组长的手令。素春心急如焚,不知该怎么好,还是得找具一喜想办法。具一喜见到素春喜出望外,给她出主意,要想看到你父亲,非场长莫属。他是个实在人,只要让他认准你父亲不是“叛徒”,他就会暗中帮你。素春想通过具一喜给父亲送个消息说她在这儿,具一喜答应了。
第二天具一喜“假传圣旨”,说是要看看这些牛鬼蛇神的岁数和身体情况,以后好安排他们干活。当具一喜把纸条扔给赵宇初,赵宇初看了先是震惊,后是摇着头笑了,“命里有时终须有,事到头来不用愁。我赵宇初命里注定,老天给了我一个傻老大。”具一喜出来就碰上了采芹,他可不敢惹采芹,不卑不亢,有时还得说点好话。中午,素春又来了,组长的部下去吃饭了,看门的是场部保卫科的一个40多岁的干部。他知道素春是场长家的保姆,素春没费什么话,这个人也不愿听她解释,素春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见到父亲。可是当她见到父亲头发白了许多,显得很苍老,失去了以往的高傲神态。素春抑制不住辛酸,当即就跪下了,泣不成声,说不出话。为了能照顾爸爸,素春去求场长,“我爸爸真的不是叛徒,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场长很敏感,问她是不是偷着去看父亲了,素春平生第二次撒谎,马上说“没去”。尽管素春一再和场长表白,场长只是说自己没有权力过问此事,而且不让素春继续说下去。场长突然醒过味来,我不是等于告诉她父亲来了吗?她居然没反应,分明是说谎。幸有老太太说了一句,“我要是被抓进去,你他妈小子就不惦记我?”场长是个孝子,马上改口“情有可原”。
第16集
素眠收拾好行李在等候何大壮的到来,何大壮要把她送到一个外地的国营大型兵工企业。许敏容做素不的工作,你二姐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让她带着素晓去向二姐认个错。“亲姐俩有啥过不去的,一句话不就过去了。”素不也觉得二姐这一走不该不说话了,主动给二姐认错。素眠心情好,俩人用不着道歉,说点别的事情也就解开了疙瘩,倒是素晓年龄小,流了眼泪,希望二姐能常回来看她。但是,何大壮没有来,素眠等不下去了,素不和她一起去了何大壮家。进家一看傻眼了,刚刚被抄家,妻子正在家流泪,何大壮被“提”走了。素眠眼看成功的事情突然化为泡影,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崩溃了。
赵宇初看见小楚非常兴奋,见小楚和他不认生,搂着爸爸,不能不让赵宇初流下眼泪。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孩子,也从来没有体会过离开家人的孤独。赵宇初承揽了老婆送孩子的责任,向素春检讨自己的错误,“家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个心,有钱难买针”;“狗都不嫌家贫,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空活一世啊!”赵宇初享受女儿送来的饭菜,不禁提起了素眠和素不的矛盾,赵宇初深感担忧。
素春每天利用晚饭后的时间去看父亲,这段时间对素春来讲受益匪浅,父亲和她讲了齐家的许多道理,“家”在素春的心目中比任何事情都大。采芹见素春晚上出去起了疑心,怀疑她还与具一喜有来往,当看见具一喜和“哥们儿”喝酒聊天,对素春的行踪也不在意了。
素春看完父亲回来发现了一个黑影溜出场长家的院子,素春以为是贼,追上了此人说是老太太的亲孙子,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素春不信还是把他拽了回去,老太太也不瞒着素春了,这男孩是她小儿子的孩子,因妯娌之间是死对头互不来往,可他家生活穷,鸡蛋失踪都是她给的。凡事怕有短在别人手里,老太太开始和素春话多了。素春说她现在就想弄到钱,可以回家一趟送信,让家里不要担心爸爸,再有也想念母亲和其他的妹妹。老太太“坏点子”多着呢,在农场别提钱,家家不愁粮食就愁钱,但是只要你有胆量就能有钱。素春一听乐了,“我还就胆子大”。老太太告诉她周围的村子“只要你能把煤拉出农场,都不用你送就有人买。可是被逮着就是投机倒把罪。”
素春给看煤的老头带了一瓶酒,老头说“场长家用煤,要多少拉多少”。素春不知这老头就希望手里有场长的把柄,老头得意:“这回我儿子进农场有指望了”。素春用毛驴车将煤运出农场,果真像老太太说的一样,村子人不还价,现钱交易,他们把煤再卖给镇上公家的砖窑。这样,一连三个晚上素春没有去看父亲,用毛驴车往外拉煤。
素春对爸爸说要回家一趟,赵宇初喝着女儿带来的酒非常高兴,希望女儿回去就不要来了。素春说只要爸爸在农场一天,她就不会离开。
具一喜送素春和小楚回家。“傻春”回来了!小楚也回来了!这可是院子里的头条新闻。素眠不会多看素春一眼,冷嘲热讽一句,“妈,看来傻春给您找了个农村女婿。”素觉说话更是难听了,子虚乌有,胡说八道。素春像是猛然找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举止和说话回归了木讷,居然把爸爸和她都在一个农场的事情都表述不清楚。提到爸爸,除了素眠,其他人又回到母亲屋。素眠已经恨爸爸了,是他断送了自己的一切,就要去北大荒插队了。许敏容听了素春能照顾爸爸大喜,手舞足蹈,一定要吃包子。她似乎忘了素春刚回来,“给,傻老大,拿着,买五毛的肉,今儿的包子得多放点油啊!”素春接过五毛钱,摇摇脑袋,马上回到了以往的“傻老大”状况。
第17集
开饭了,素春依然要伺候全家,妹妹们居然没人问她爸爸的身体状况和其它情况。素春越想越不是滋味,把盛饭勺子一扔,“你们怎么不问我,爸爸吃的怎么样?爸爸住的怎么样?是不是受苦了?”妹妹们的回答令素春张目结舌,许敏容气得把筷子一扔“白眼狼!”,进屋自己哭去了。
夜晚,素春想着父亲的话,“家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她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坐立起来非要和素眠谈谈,“爸爸说,一人一颗心,有钱难买针,这是家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爸爸?”素眠一连串的问题,素春一个也回答不上来。素不在旁边敲铲子,素春更是听不懂了。连素晓问了“傻大姐”一个问题她都无言以对,她不说话了。天亮了,素春依旧没睡,在她的脑子里,只要素眠不去北大荒插队就不会记恨父亲,她会像以前一样对爸爸好。素春想到了具一喜会不会帮她?想到这,起床收拾东西,抱起没睡醒的小楚就走了。
当许敏容起床叫素春做早饭,发现素春和小楚又不见了,一声惊呼,孩子们都被惊醒,无一不抱怨傻春,“她就是不愿意伺候咱们了才走的,自己在外面多享福呀!”母亲指着大木盆里的衣服,“谁的衣服谁拿走,自己洗去!”
“我记得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家有人在县城管知青的吗?”素春的记忆力还好,具一喜的姑姑就在县城知青办当主任,负责全县的知青工作。
具一喜答应帮忙,素春希望他不要和别人讲,尤其是采芹。再有和家里一定说是爸爸让他帮忙的。
具一喜突访素春家,说是受赵宇初的委托,要把素眠去北大荒办到去远郊县插队,而且是农场,这对素眠来说是天大的喜讯(当时插队有一条政策,可以返乡或投奔亲友,但是要有县知青办的接收证明信)。全家欣喜若狂,还不敢吱声,害怕刘侃去告刁状。即便是这样,具一喜神出鬼没赵家,也引起了西屋和刘侃媳妇的怀疑。第三天天没亮,素眠跟着具一喜神不知鬼不觉的上路了。路上,具一喜有个疑问:怎么你们家的人都管素春不叫姐姐叫傻春?素眠且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文质彬彬,她的解释让具一喜感觉到素春确实有点“那个”,就说偷钱是被逼急了,占领房子的事情,还真是一般人做不出来。具一喜按照姑姑主任的指示给素眠规定了纪律,“绝对不准让任何人知道赵素眠与赵宇初,与大姐有任何亲属关系,一定要说是具一喜的远亲,到了农场填表也要按照他说的填写,不然就把他姑姑给卖了,非同小可。这也正好对了素眠的心思。
素春告诉爸爸,素眠没有去北大荒,而是来到农场,这让赵宇初感到十分震惊,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低估了自己傻乎乎的大女儿,居然能挑起家里的大梁,“我教子,惟一经,光于前,欲于后。可是???”,赵宇初用《三字经》嘲笑自己没能让大女儿读书,耽误了大女儿的前程。“弟弟妹妹们有你这样一个大姐,应该知足了。”赵宇初的一席话,说的“牛鬼蛇神”们个个点头敬佩。素春头一次被父亲这么夸奖,激动的流下眼泪。
素春想得到场长家的半瓶酒,老太太头一次大方,从床底下拿出一瓶。她是给小儿子“顺”的。老太太有个条件,五月端午是丈夫过世整十年,让素春帮她拿东西,偷着去上坟(文革时期是不准上坟的,属于四旧)。晚上,素春单独炒了两个菜,一切准备停当,拿着酒,背起小楚,“小楚啊,咱们和二姐一起去看爸爸,嘻嘻???”
第18集
素眠在场部当了打字员,她是个心高的姑娘,从内心看不上具一喜,只是奈于所处环境,对具一喜不卑不亢。采芹是广播员,发现具一喜与素眠接触频繁,醋意大发,“哦,原来是青梅竹马?表哥表妹的听着怪肉麻的。”采芹不过是个初中生,远不是素眠的对手,素眠奈于自己的身世,不好与她吵架。
轻轻地敲门,拔腿就跑,躲在墙后,看出来的是不是素眠。出来的果真是素眠,素春摆手,素眠慌张地看周围,确实没人看见方才走过来训斥素春。素眠不回去见父亲,非同一般的事,一旦戳破了她就完了。素春说万无一失,全都安排好了,连同父亲都让保卫科的老李叫到了“小号”。素眠依然不去,警告素春以后再来找她就不客气了,回身便走了。
素春无奈只有带着小楚去见父亲。父亲能理解,“小不忍则乱大谋。”素春拿出酒说是素眠给爸爸买的,特意让她稍过来。赵宇初大喜,“我生的女儿一个不比儿子差,圈在牛棚里居然也能享受到女儿的温暖,连我们小楚都老来看我,对吧?来来来,让爸爸抱抱,亲一个!”小楚被胡子扎的直叫,素春在一边傻笑,真的感到无比的幸福。
看煤的老头为了儿子能进农场,引出了素春“假传圣旨”偷着卖煤的事件。如果素春死不承认也好,可是当场长派人叫来素春,素春马上就承认了,而且说是自己给卖了,弄得场长当时下不来台。场长真的急眼了,因为农场进人关乎好多人家的子女,一个顶一个,给谁办都不成。和知青不一样,接收知青要受到上级表扬,是带着粮食指标来的。农村户口没有特殊关系基本上就是做梦。场长受到老头的要挟,“如果不给办,我就说你家偷煤往外卖,她是你家保姆,投机倒把你也有责任”。场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赶紧辞掉素春,摆脱干系,尽管老婆和母亲都不愿意让她走。
素春在场长家又是做完饭就走,感动了场长一家人,让素春继续在他家干。一场虚惊素春自己给解开,一家人乐了。
赵宇初终于病倒了,新来的组长叫来农场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说是要到城里医院检查。赵宇初累倒在地里,素眠正好来通知组长去开会,看见了这一幕。素眠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父亲。赵宇初的内心被震撼了,从未有过的痛苦,昏厥在田野中。
场长给赵宇初派了一辆卡车,由素春搀扶,和赤脚医生一起进了城里医院去检查,可是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保卫科随行人员答应了素春的请求,搀着爸爸回家看看。
“傻春和我爸回来了!”弟弟素觉疯了一样连喊带叫往家跑,惊动了全院的邻里。父亲进门就给了素觉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打的素觉两眼直冒金星。对着素不和女儿们说道:“如果我在听见你们喊傻春,就是如此下场!”说的连同母亲许敏容在内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不会吧,这才几个月爸爸就像变了一个人”。素春是在逆境中长大的孩子,能经受任何打击,但经受不了爸爸如此把她当女儿看,她流下了热泪,抚摸着弟弟被打红的脸,擦拭着弟弟的眼泪,说出话来却是另一种内心的表达,那种当大姐的可以用生命呵护弟妹的表达,“叫什么不行啊,您干嘛打他呀,打我不就得了”。
父亲摘了“叛徒”的帽子,回到工厂继续劳动改造。场长一家为素春和赵宇初送行,带了好多土特产。老太太抹着眼泪,拉着素春的手舍不得她走。采芹也说了对不起的话,场长一家一直送到农场门口,具一喜追了过来送行。
第19集
素不从外面回来了,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失去了往日的朝气,素春和她说话也不爱搭理。她实在害怕,和妈妈说,这次学校定的,要学习红军二万五,拉练去内蒙建设兵团。许敏容揪心,素不从小娇生惯养,最怕吃苦,身体肯定吃不消,帮她想了种种理由逃脱插队,可是户口已经被学校迁走,不走也不行了。但是她最担心儿子,“他是男孩,插队干重活,更受苦了不是?”
素觉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傻???(没叫出口,踢了素春一脚)哎,嘛人嘛命,知道吗,新规定下来了,独生子以后不用插队了!”素春为他高兴,让他赶紧去告诉妈。素晓回来了,带着红小兵三角臂章,也是“哎哎哎”的,向素春要钱,她要去外地串联。
吃饭的时候,素春站着依旧伺候全家,小妹上小学了,带着红小兵袖章。小楚也快五岁了,坐在父亲身边。父亲赵宇初让素春坐下一起吃,素春不坐,说“习惯了”。许敏容精神焕发,话题自然是儿子不用插队的事情,似乎把素不忘在了脑后边。素不提出要钱和全国粮票问题,父母都没办法,赵宇初现在下放车间劳动改造,过去的战友没有一个当权派。许敏容又发愁了。素春耳朵听着,心里盘算着。
第二天早晨,家里早饭做好了,可是素春没了人影,大家司空见惯,父亲有点不高兴,让许敏容多关心一下素春,该找个婆家了。父亲的肝脏又疼了,还是坚持上班走了。素春再次来到农场,她要办三件事:第一,她找到了素眠,素眠正在和采芹吵架。见素春来了,知道找她,借口走了。素春对素眠说,爸爸回家两个月了,你是不是觉得无颜面对爸爸,所以一直不回家?素春劝她主动先回去和爸爸说话。“难道你一辈子不见爸爸了?再说素不马上就插队走了,怎么也得会去看看不是?”素眠当然有种种理由。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她把采芹已经气的恨不得吃了她,说自己距离永远回家的日子翘首以盼。素春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素眠也不愿意和她解释,答应素春明天就回家送素不走,素春方才离去。
第二件事,素春找到了场长老婆,说是想换全国粮票,她知道这对于场长老婆来说小菜一碟。厂长老婆肯定要拿糖,“全国粮票里面有油,你应该知道的吧!”架不住素春一口一个“阿姨”,什么特别想她家人,怎样感谢之类的,说的场长老婆心花怒放就给她换了100斤。素春去看场长,场长心眼好,“不应该换,应该给,我们农场不缺粮票。”于是又给了素春100斤地方粮票。素春去看具一喜,场长不悦,等素春走了,场长把具一喜叫进办公室,“我和你父亲都谈好了你和采芹的婚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具一喜能说什么,况且场长在他的眼里就是上帝。
素春用地方粮票在东城外鸽子市换全国粮票,刚刚换完就被稽查队抓了正着,大姐真的急了,不管不顾撒腿就跑,稽查队在后边追她。眼看就要在村口被抓住了,大姐一下子跑到井台上,威胁稽查队如果再往前走就跳井。稽查队哪里相信她敢跳井,可是大姐真的就跳了。幸好村里人看见,以为稽查队是流氓调戏妇女,拿着铁锹镐头就追稽查队,稽查队吓跑了,把素春从井里摇上来,素春冻得直打哆嗦,可是兜里有湿了的粮票,说什么也不敢去村里烤火,摊上投机倒把的罪名是小事,耽误了素不插队那可是大事,不顾一切的跑了。素春跑到家可给冻坏了,但是她的脑子里想的是那些粮票,一张一张的烤在火炉边上。素眠也回来了,母亲和妹妹们听说她去换粮票不仅没有表扬她,反而说她违法乱纪,说她太傻,为什么不在村里烤干了再回来,“也就是傻老大能干出这种事情”。素不不乐意了,再次和二姐发生争执,气得素不去同学家了。
第20集
素春连吓带冻病倒了,母亲和素眠在屋里说起来没完没了,弟弟,妹妹们也在那听,根本没人理睬素春。当小妹端着一缸子热水让大姐喝水,大姐的眼泪唰的就流下来,抱着小妹哭道:“大姐没白疼你。
赵宇初独自去了大医院,医生让他必须住院,有可能是肝癌。赵宇初没有答应,要求这件事对别人保密。赵宇初回到家里,素眠不知该怎么面对父亲,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爸。赵宇初没有让女儿难堪,他要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给孩子们多一点快乐。
家人送素不去学校参加誓师大会,然后就出征了。赵宇初忍着肝疼,额头都是汗珠,坚持要送行。素不哭着让爸爸回去,赵宇初不想倒在女儿面前,可是他可能再也看不见女儿了,矛盾的心里目送着女儿的背影。他坚持往回走,但还是倒下了。
大医院检查诊断,父亲是肝癌晚期,可能已经扩散了,需要立即动手术。许敏容如同晴空霹雳,当即昏倒。素眠后悔的泪水泣不成声。赵宇初拉着二女儿的手说,“爸爸知道你虽然没有去牛棚看爸爸,那也是不得已不是?你心里想着爸爸就够了,你给爸爸送去的酒,那是爸爸喝得最过瘾的一次。”素眠看了看素春,惭愧的低下头。素春含着泪水突然大叫一声,“素不!”拔腿就往外跑。她像疯了一样跑出医院,骑上自行车就去追素不的队伍,嘴里念叨着:“素不不能就这么走了???”
赵宇初上了手术台,医生打开腹腔就给合上了,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活不了一个月了。母亲和孩子们在门外看着监护室的赵宇初,哭成了一团。
素春顶风冒雪,骑的满头大汗,看见了插队的长征队伍红旗招展走在田野里,大姐骑着自行车追上了,大叫着素不的名字。素不一听就急了,原本就不想去内蒙插队,这回有了理由,请假坐上大姐的自行车就往回走。姐俩一边哭一边骑,一边骑一边说。素不决定,即便是户口没了,再也不去内蒙了。素春让她不要告诉爸爸。
赵宇初醒了,见素不守在自己的身旁,说以为再也见不到三闺女了,素不把一切归罪于社会,赵宇初让她不要这样想,爸爸一生虽然没有做错过什么,但是上天赐给我这么多儿女已经是恩赐了。他让素不不要有恨,要找出自己的不足,特别要谨慎交友,“菊以渊明为知己,竹以献之为倾诉。”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不要把自己当作是狗崽子。素不说她没有知己。父亲说怎么没有?大姐不是?赵宇初表扬素不对大姐的态度,说素不心底善良,比爸爸做得好,知道她能将来一定会帮衬大姐。爸爸说的素不不好意思,擦了把眼泪笑了。
赵宇初与素眠谈的更深,“若登高必自卑,若涉远必自迩。换一副眼光,换一个角度,可能对自己的真实更加清晰,克服傲气自大,扩大自己的胸襟,会对你的将来有好处”。素眠低头不语,没有表示出反对。
赵宇初与儿子谈的比较严厉,与许敏容谈的更多的是过去。素春抱着小楚,领着小妹、素晓进来看望爸爸。赵宇初一个个都要摸一摸,摸一个哭一个,许敏容忍不住难受,哭着跑了出去。
夜晚,素春一个人看守父亲,父女俩说了很多催人泪下的话,爸爸一生只做了两件憾事。第一件就是对不起大女儿,原本想恢复工作以后给你补偿回来,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第二件事就是不该把小楚送人,不要怨你妈,是爸爸不好,如果没有爸爸的意思在内,你妈是不会越过爸爸的。说素春做得对,希望她用毕生的心血呵护弟弟妹妹们,你妈没有文化,不会处事,有你这个当大姐的在,爸爸就是走了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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