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它很知趣地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前进,只有把蹄子稳稳放在草丛中间实地才安心。它比牵牛的人更小心在意,总想低下头来看路啃青草吃。此时,缰绳在牛嘴和主人右手之间,绷紧成一条直线。主人并不领会它的意思,硬扯着绳子,它无法低下头来,顾不得害怕,只好随主人蹒跚步履往前走去。
塘里的水和井里的水一样,全都呵着热气。牛,它禁不住诱惑低头呷了几口,不知为什么,它便处在兴奋状态,是不是这水太清咧甘醇了?它要用歌声感谢主人的关照。忽然昂首欢叫起来,哞哞的牛叫声,在这个空寂寂的大清晨一波波地荡漾着。牛一边叫,一过摆弄着头,牛唇上沾着冰冷的水,甩得主人一脸一身。
主人扭过头吐掉烟蒂,扯紧缰绳,不再让牛低头汲水了。牛脾气发作使劲往水里挪。主人更生气了,用芭蕉扇似手掌心掴在牛的脑门上,牛四处避让躲闪,不停地捯着脚步。
它一慌张就忘记了旁边是若大的池塘,池塘上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牛蹄子一滑,它便排山倒海般扑哧掉入池塘。牵牛的人防不胜防,随着拽在手上的缰绳一块滚入池塘。大清晨在冷嗖嗖的池塘里泡澡,牵牛的人被冻得四肢麻木嘴唇发青,伸着手揪住岸边的草丛想往上爬,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真希望这时冒出个人影来帮帮他。
可这个无助的清晨,周围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牛,它洗个澡根本不当一回事,那牵牛的人就有些活受罪了。他终于懂得应该给牛自由空间,让它撂搭着缰绳自由自在地独个在池塘边继续解決温饱问题。至于他,幸好没人发现他落汤鸡似的丑模样,如脱兔般往住地鼠蹿而去……
这个难忘的冬日清晨,谁知道,以后,它和主人还有没有上次的这种遭遇与"幸运"。
冬日情怀(二)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至,赶走了秋的暧昧,拽扯着冬姑娘款款走来。是谁牵惹了天使的情愫,总是将无边的思念化作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千丝万缕的情思在尘世间弥漫。偶尔停住了啜泣,仍是迷雾蒙蒙,不尽苍茫。看不见山头,也分不清天和地的边缘,宇宙间一片混沌。任北风疾力挥舞,也扫不去凝重的阴霾。只把独倚窗前的身影,摇得细细长长,嬴弱不堪。时有枯败的落叶,在风中起舞,幻若化蝶成双。大多树木在冬的率真面前,脱落了伪装。只有那些坚韧的草木,顽强地展示着厚重的绿。尽管霜雪的欺凌,它们任然没有改变对生命色的执着。路上的行人,渐渐臃肿起来。企图用厚厚的棉衣,捂住他们容易冻僵的心。泥泞的路,正是冬糟乱郁闷的心情。
北风更加肆虐起来,在耳边发梢不断的念叨秋的逝去。冬姑娘终于抑不住心中悲怆,晶莹的雪花是她的眼泪凝华,漫天飘洒。落在树梢,落在地面,落在屋顶,落在湖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捂住了山,藏起了
水,盖住了村庄。也让很多青丝变白发。冬的凄凉和苍白,便一览无遗。她一身素衣白裙,在苍穹下翩翩起舞。捧起自己眼泪做的水晶花,深深的掩埋对秋的最后一丝爱恋。风在哀嚎,树枝在颤栗,溪水已经哑声。除了远远的传来一声犬吠,天地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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