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任务完成了,该上路了。”
“呵。”
顾伊诺看着面前一袭红衣的刘青莺,和她身后丫鬟端在掌上的毒酒,自嘲的靠在肮脏的地牢墙壁上冷笑:“难为你这么爱干净,还来这腌臜之地送我。”
刘青莺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得意的一挑眉头,半蹲在顾伊诺面前:“姐姐要上路,妹妹自然是要来相送的,否则岂不辜负顾姨娘留给妹妹这千万家产?”
“无耻!”
顾伊诺猛地瞪大眼睛,反手摔了刘青莺一个耳光:“我娘是刘原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
未等刘青莺说话,她便又笑了。
对了。
她娘可不就是被刘原这个负心人贬为姨娘了吗。
可笑她娘堂堂相府嫡女,舍了多少名门望族,嫁了刘原这么个负心人。
入门后动了相府所有能动的路子,帮刘原往上爬,最终却被刘原害得留了一身骂名,死无葬身之处。
就连娘家也受了牵连,流放与那披甲人为奴。
而她,被自家亲爹和庶妹算计的未婚失贞,明日便要被官府押着游……
游街?
顾伊诺一愣。
她未婚失贞,官府判她游街示众,最后也是要被浸猪笼而死。依着刘青莺恨她入骨的性子,该是坐等看她受尽折辱。
为何……要她提前死?
“你敢打我?”
刘青莺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站起身狠狠踹在她肚子上:“你这个贱人,还敢打我!我现在就要你死!”
说着,她转身一脚将身后丫鬟踹翻在地:“你个小贱蹄子,看不到你主子被欺负了吗?傻站着等男人呢!”
丫鬟瑟缩着身子跪倒在地,头贴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就是该死!”
刘青莺上去又是一脚:“还不赶紧给她把药灌下去!”
“是!是!”丫鬟利索的爬起来,捡起落在枯草上的毒药瓶子靠近顾伊诺:“大小姐,您自己喝了吧,别让奴婢们动手伤了你。”
看着面前的白玉瓷瓶,顾伊诺又是一声冷笑,刘青莺这么着急要她死,定是怕什么。
可她却没机会知道了。
她想逃,可……这地牢之外,被她那个畜生亲爹调集了百十号家丁把守。
莫说她没有学过武功,便是学过,也是插翅难逃。
“怎的?还要我派人喂你不成?”刘青莺冷冷的盯着她:“我劝你还是自己喝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哦对了。”她突然顿住,像是才想到什么般,故作无辜的眨着眼睛:“那日你失节,我是故意带着李公子去看的。”
“我知道。”
顾伊诺心脏猛地一抽,可也只有那一秒钟,刘青莺歹毒设计她,可她心中爱慕的李公子又是什么好人?
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侮辱,只敢躲在门外,连声大气都不敢出,懦夫!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毒药,凑到嘴边,直勾勾的盯着刘青莺:“妹妹,姐姐先走了,你别急,姐姐很快就来接你。”
说完,扬手将那见血封喉的毒药饮了个尽。
……
“该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玷污她的男人声音!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混沌中,顾伊诺有些茫然。她喝了那小贱人的毒药,怎么会没死?难道……她被人救了?
“今日刘原在朝堂上大义灭亲,上奏皇上顾相通敌,证据确凿。你若在不醒来,就瞧不上你外公被五马分尸的场面了。”
“畜生!”顾伊诺一个激动,猛地睁开眼睛怒吼道:“外公一生光明磊落,忠心皇上,怎么会通敌!简直是胡扯!”
吼完,她定神望着坐在床边儿,玉面星眸的男人。想到是这个男人强了她,她便恨不得杀了他,可眼下……
她强忍住内心的恨意,警惕的盯着墨玉麟:“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与其纠结这些。”墨玉麟淡淡的看着她:“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救你外公吧。”
幼时她跟在娘亲身边入过宫,在京的几个皇子她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这个。
想来,应该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六王爷,墨玉麟。
“六王爷请留步。”眼看着墨玉麟就要离开房间了,她连忙下床,跪倒在地喊道:“请王爷帮我,我愿为王爷效力,帮王爷达成所求。”
“哦?”
墨玉麟微挑眉头,转身饶有兴趣的冷笑看着她:“帮本王达成所求?大言不惭。若非本王救你,你已是孤魂野鬼了。”
“可王爷还是救了。”顾伊诺抬头,不卑不亢的直视墨玉麟。
一个自幼便养在边塞的王爷,能活这么大,且成长到连太子都忌惮他,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这种人,她不相信是为了那夜的露水恩情救她。
“你还挺聪明。”墨玉麟眼神微冷,一袭黑衣衬得那张玉面容貌有些苍白,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煞气:“那你说说,想要本王如何帮你。”
“只求王爷护我在永定门前待上一个时辰。”顾伊诺沉声道。
墨玉麟眸中有些许错愕,随即眯了眯那双看似多情却薄情的桃花眼:“只是如此?不求本王救你外公?”
“若我连自己外公都救不了,又何谈助王爷达成所愿。”顾伊诺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好,如你所愿。”看着眼前淡定沉稳的女人,墨玉麟莫名有些恼火,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
顾伊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也没说错话,这王爷是脑子有病吧。
“嘶……”她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
到底是喝了毒药的人,就算没死,这身子骨也是弱的够呛。
一念至此,她眼神淬了毒般,泛着幽幽的凉意。
既然她没死,那她便不能辜负这条命!
那些个畜生东西,她要亲手,一个一个的,送去地狱!
次日辰时,顾伊诺一身素衣,脱簪披发来到永定门前。
她看了下静悄悄的四周,撩起裙摆噗通跪在地上:“罪臣之女顾伊诺求见皇上,求皇上重审顾相一案,顾相冤枉……”
暗处,墨玉麟听到这话,嘴角一抽,额头青筋暴起。
这个蠢女人!这就是她所谓救人的办法么。
本是寂静的时辰,这一嗓子一嗓子的喊叫声,委实有些许渗人。没过多久,永定门外便围了许多百姓。
守门的侍卫吓的直冒冷汗,其中一人看了下其他同僚,转身跑进内宫。
“求皇上做主啊……顾相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如何会做通敌之事啊……”
见那侍卫进去禀报,顾伊诺才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些侍卫真的要让她就这么喊上一个时辰呢。
正是早朝之际,刘原正坐着自家高抬大轿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顾伊诺的声音,瞬间坐直了身子。
他撩开一缕轿帘,看清楚那个素色背影后,脸色瞬间铁青:“孽种!果然不是个安分的!”
轿夫快走几步,刘原几乎顾不上轿子落稳,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直奔顾伊诺而去:“孽女!你在干什么,莫不是想把咱家都给害死才开心。快滚回家去!”
“父亲怕什么?若我不能证实外公清白,皇上怪罪,也只会怪罪我一人,与你刘家有何干系。”看着刘原气愤的脸,顾伊诺勾唇冷笑:“大义灭亲之事,父亲可是炉火纯青呢。”
“混账东西!”
刘原气的双目冒火,抬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可巴掌只是高高扬起,便停在半空中。
眼下是在皇宫门外,周围又围了众多百姓,他这一耳光若是落下去,日后被有心人抓住,可会很麻烦的:“来啊,送小姐回家。”
刘家的家丁互相对视一眼,飞快来到顾伊诺身边,抬手扣住她的肩膀,强行拖着她起身。
“宫门前,父亲这般放肆,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她奋力挣扎着,高声呵斥道。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若真被拖回家了,只怕连今晚的月亮都看不到,更别提想要在见皇上,替外公伸冤之事了。
“刘尚书好大的气势啊。”
就在她无力挣脱之时,墨玉麟一身蟒袍,踩着同色金丝软靴缓缓走来。那张阴柔的脸,面无表情的扫了眼顾伊诺:“顾小姐为救外公,勇闯皇宫,孝心可嘉,刘尚书作甚要阻拦。”
“微臣见过六王爷。”
刘原暗道不好,这墨玉麟平日最不爱管闲事,如今怎的为这孽种说话。
可面上却还要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王爷有所不知,小女对罪臣顾相感情极深,可顾相通敌卖国之事,已然证据确凿。臣怎能允她去朝堂之上放肆,扰皇上烦心。”
“既然证据确凿,便让她挣扎一番,也好死了这条心。”墨玉麟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刘原,冲顾伊诺勾了勾手指:“小东西,还不过来?”
小东西……
顾伊诺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只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六王爷了。只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顺从的躲到他身边。
“念在你一片孝心,本王便带你入宫,可好?”
墨玉麟勾着她的下颚,性感的薄唇微挑,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盯着她的眸子。
有王爷引路,刘原就算想阻拦,也无济于事,只能忐忑的跟在他们身后。入了宫门,墨玉麟便停在原地:“本王带你入宫,你没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臣女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日后定当全心全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顾伊诺微愣,随即行礼道。
“这本就是你欠本王的,不如叫声好听的实际。”
墨玉麟眉眼微眯,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颚:“本王年长你几岁,唤声哥哥也不为过。”
顾伊诺:“……”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六王爷,让她喊哥哥?
“怎么?不愿意?”墨玉麟沉声道。
“王爷身份尊贵,臣女乃罪臣之后,不敢放肆。”顾伊诺垂下眼帘,盯着脚下整洁的大理石低声道。
“倘若本王现在赶你出宫,想必刘尚书会很感谢本王。”墨玉麟双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她。
“……”
“哥……哥哥。”
好半晌后,顾伊诺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朱唇轻启柔声唤道。
声音未落,她脑海里莫名的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玉哥哥,玉哥哥不要走……’,那悲切无助的感觉,让她瞬间就红了眼睛。
“走吧。”墨玉麟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朝金銮殿走去。
她连忙回神,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步追了上去。
金銮殿内。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俯视跪在殿下正中央的顾伊诺:“顾相的外孙女,胆子可不小啊。”
“皇上息怒。”
没等顾伊诺开口,刘原便急忙走了出来,下跪叩首:“臣教女无方,看管不严,才让这孽障偷跑了出来,惊扰了皇上。”
“皇上明鉴,臣女正是一心为皇上着想,才豁出命来斗胆行此事的。”顾伊诺看了刘原一眼后,不卑不亢的扬声说道。
“为了朕着想?”
皇帝嗤笑,一双眼睛玩味的打量着她:“胆子不小,口气也不小。朕这满朝文武百官,都不能替朕分忧了,需要你一个小小女子为朕着想?”
“诸位大人自然是能替皇上分忧解难的,只是诸位大人身处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话、有些事,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她深吸口气,继续道:“可有些事情却是迟不得半分,臣女莽撞,也正因如此,才敢说人不敢说的话。”
“你这兜兜转转一大圈,无外乎为顾相求情,又何来替朕着想之说?”皇帝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你若解释不清楚,朕可是要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其罪当诛。”
“臣女冒死前来,的确是为救顾相,可臣女要救顾相,便是为了皇上不留个昏君的骂名!”
“放肆!”
皇帝身侧的公公便厉声呵斥道。
“福公公,父皇还没说话,你着什么急。”一直沉默的墨玉麟,突然抬头看向福公公。
冷冷清清的声音,却让福公公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无妨。”皇帝淡淡的开口,只是声音低沉了许多,金銮殿内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让她说。若是说出来个所以然,朕不但不怪她,还要嘉奖她。若是说不出来,即刻拖出午门斩首。”
“敢问皇上,您可是要杀顾丞相?”
顾伊诺抬头直视皇帝。
“顾相通敌卖国,罪无可赦。本该株连九族,念在他曾是从龙之臣,朕特下旨,只杀他一人。”皇帝也没有隐瞒。
顾丞相之事,满朝堂的人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敢问皇上,何来的证据确凿?就凭那封金国皇帝的手书吗?”
起初没见到皇上,顾伊诺心里还存了丝丝念想,念他不是个糊涂君王,此时看来,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臣女幼时在丞相府,偶然看了点断案的书籍。事出皆有因,顾相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已经年迈,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在当年陪伴皇上打天下时失踪了,通敌卖国,所谓何求?”
“皇上,微臣觉得此女说的有道理。顾相之事,本就疑点颇多,且,顾相做事向来谨慎,怎就会轻易被发现通敌卖国的证据呢。”
太傅陈诚附和道:“臣,请求重新彻查顾相一案。”
“皇上,您圣旨已下,这……如此无凭无据的再次彻查,不妥吧。”
刘原连忙劝阻:“再者,那金国皇帝的手书可造假,可上面金国玉玺的印,是万万造不得假的。”
顾丞相的事,是他一手操办的,若是重新调查,不管结果如何,只怕他的处境都不好。
“刘爱卿说得有理。”
皇帝沉默片刻,神色有些不悦:“朕乃一国之君,岂可朝令夕改。”
“所以皇上便要做昏君不成!”
顾伊诺气的浑身颤抖,她能站在这大殿上,说了那番胆大妄为的话,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却不曾想,这老皇帝竟然如此昏庸!
“臣女斗胆,顾相乃是从龙之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若顾相当真想要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当初大可一举夺了皇位,何必又要退一步委身为人臣?”
她也不再跪了,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帝:“皇上莫不是忘了,当初先皇驾崩,几位手握兵权的亲王夺位,唯有皇上是依仗他人军权的!”
话不说不明,人,不点不透。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当初皇帝没有兵权,依附于顾丞相,倘若顾丞相真有心问鼎天下,杀了几位亲王,夺了皇城后,一举杀了皇帝,那他便是平乱的英雄,登基为帝也是理所当然。
又何必捧着皇帝做了几十年皇帝,老了老了,又要篡权夺位。
简直是荒谬。
“放肆!”
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脸上一阵青白:“你一个小小女子,如此胆大妄为,真当朕不敢杀了你不成!”
“皇上何必恼怒。”
顾伊诺冷嗤:“臣女敢站在这金銮殿上大放厥词,早已不在乎生死。皇上是天下之主,要让臣女赴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只是若因为臣女斗胆谏言杀了臣女,不知道历史上该如何书写皇上这一举动。”
“父皇息怒。”
墨玉麟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大殿中央浑身是刺的顾伊诺,上前一步拱手道:“不如就彻查顾相一案,无论结果与否,父皇也算是仁至义尽。”
“皇上圣明……”
在太傅的带动下,百官齐声跪拜。
事已成定局,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应了此事。
“顾相一案可以彻查,只是顾伊诺殿前无状,冒犯君王,该当何罪。”皇帝面色不悦的盯着顾伊诺。
多年的身居高位,他早已忘记被人顶撞的滋味,如今一试,心中自然恼怒。
“皇上方才说,若臣女说出个所以然,非但不会责怪臣女,还要奖励臣女。”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顾伊诺这才恍然她方才的泼辣,连忙跪下道:“皇上已经同意彻查顾相一案,难道不是认可了臣女所说的吗。”
“……”
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皇帝,她也是头一遭了。
整个金銮殿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凝固。
“哈哈哈……好啊……真是好啊。”
许久后,皇帝突然发出一阵爆笑,拍打着双手:“英雄出少年,你这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既如此,朕便册封你县主,封号宣平。顾相一案水落石出之日行册封礼仪。可若是查出来的结果依旧,朕可是要杀了你的。”
“不可啊皇上!”
刘原急了眼,现在顾伊诺不过是个草民,便能折腾的朝堂动荡。若是在有个县主的封号,岂不更是如虎添翼:“臣惭愧,小女未婚失真,又屡次顶撞皇上,实在担当不起皇上的册封。”
“父皇之意,封不封县主,还要看顾相是否冤枉。尚书大人这般紧张,莫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墨玉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若真如此,本王与众位大臣愿闻其详。”
“王爷说笑了。”
刘原这才惊觉他太过鲁莽了:“臣只是担心小女生性放荡,丢了皇家脸面。”
“养不教父之过,做父亲的,是怎么说出自家女儿生性放荡的。”
太傅陈诚冷嗤。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墨玉麟扫了眼在场群臣,缓缓来到正中央单膝跪下:“臣想求娶顾小姐,请父皇赐婚。”
“皇儿!你糊涂了。”
皇帝心里一惊:“如此女子,怎可入皇家为媳妇。”
同样惊讶的还有顾伊诺,她怎么也想不到,墨玉麟会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娶她。
“父皇有所不知。”墨玉麟不慌不忙,眼神温柔的望着顾伊诺:“顾小姐未婚失真,是为了救儿臣。当日儿臣糟带人暗算,中了毒,若非顾小姐救儿臣,此时父皇与儿臣,便是阴阳相隔了。”
“此事当真?”皇帝沉吟,众多皇子中,他最喜欢六皇子,也最忌惮六皇子。
若是让六皇子与顾相联合,那以后朝堂岂不是……
“儿臣还有一事,儿臣自小在边塞长大,与父皇相聚不多。此番回京,儿臣想求父皇恩准儿臣留在京都,陪伴圣驾。”
说着,墨玉麟恭恭敬敬的叩首。
这……
顾伊诺惊讶的侧头看向墨玉麟,她在怎么不懂朝堂之事,也明白墨玉麟这是用兵权跟皇帝做交换,交换娶她。
值得吗?
或者……她应该好好想想,墨玉麟,这位常年在塞外的王爷,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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