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聘的死讯很快传播开来,沈星移的大仇得报,难得畅快起来。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和父亲一起分享,四处找寻之下,却看到沈家祠堂里,有个人在低声啜泣着。正是沈四海在一声声哀叹,月生回来吧。沈星移看到这样的情景,默默不语。是啊,仇人的儿子虽然死了,可是大哥永远也回不来了。
得知噩耗的胡咏梅,显然不能相信往日鲜活的吴聘哥哥就这么永远的离她而去了。她瞬间陷入了痴迷状态,一直喃喃自语搞错了。
吴家其他几位老爷都携带家眷来到东院,想帮衬吴蔚文渡过难关。吴蔚文丧失了所有霸气,所有的悲伤都梗在心里。儿子后天就要出殡了,这种痛楚难以言说。吴夫人已然哭成个泪人,伤心欲绝。堂外都是各家掌柜的来吊唁,送上一幅幅挽联。三夫人还算冷静,看大家乱成一团,就帮着张罗事情。
而周莹,仿佛被勾走了魂儿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呆呆的坐在吴聘的尸体旁。任凭周老四怎么说唱,她都不为所动。那个在新婚之夜缓缓醒来的吴聘,那个每天给她买甑糕吃的吴聘,那个温柔的替她挡下所有非议的吴聘,那个笑着要去帮她摘酸枣的吴聘……就真的没了么?周莹不愿意相信,只想沉浸在有他的回忆里。有他在的每一刻,都是地老天荒。
出殡时,正是一个雪天。细雪纷纷扬扬,一颗颗雪粒都仿佛洒在了周莹心里。她的眼中早已是冰天雪地,毫无生气。盖棺时,她扑在棺材上怎么都不肯下来。这茫茫人世间,没有了吴聘,就没有了希望和快乐,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就连同这身子和他一同去了吧!
有下人来拉周莹,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女子力气出奇的大。她大喊着不要走,等我。一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也喊尽了一生的牵挂。吴聘他孤零零一个人人躺在地下,会不会冷到发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想家?许多疯狂的念头弥漫在周莹脑海里,让她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她还是大喊着别走,等我。冰冷的空气窜进喉咙中,周莹很快嘶声力竭,终于晕过去了。
就在吴家一片缟素时,沈四海的痛楚得到了最大的补偿。一命抵一命,他此前的仇恨已然完全消散,想要收回给杜明礼的诉状。而此时诉状已然送到京城,仿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毫无意外,杜明礼拒绝了沈四海的请求,还警告他不要三心二意。
孙掌柜和三太太此刻踏实下来,以为三原典当行的事情不会再有人追究了。很明显,这二人和吴聘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天哭过一场后,周莹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周老四坐在旁边耐心的劝她说,所有人其实都是过客,早晚都得散,只不过是早晚罢了。聚的时候就要卯足了劲儿开心,散的时候就谁也别惦记谁,各自奔向下一站再找新的开心。周莹虽然听到了这些话,可她听不进去。吴聘的美好,吴聘的温柔,吴聘的贴心,不会有人能比得上了。她怎么舍得散?就算有再多的下一站,她的心始终在吴聘那里,徘徊着,留恋着,恨不能再纠缠着久一点,再久一点。
张先生找到了杜明礼,告诉他军需案的准备已然都妥当了。而杜明礼这边,证人和证词也已经备好。两人心知肚明,过段时间便是雷霆之势加诸于吴家东院。
果然,胡掌柜被迅速押解去了京城,古月药材行也被抄家。胡咏梅面对这天降横祸,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跪下哀求前来探访的吴蔚文,说只要爹能回来,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吴蔚文从商数十年,虽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可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太不寻常。他仔细品味着前后的事情,敏锐的发现这都是冲着自己家来的,毫无躲避余地。
从胡家离开之后,吴蔚文独自走在院里想着应对之策。冬日的冷风刮着,他思考片刻便走上了神堂,敲响这肃穆的大钟。悲怆的钟声响起,这是吴家出事的信号。吴家其他三位老爷赶忙跑来,却看到堂上的吴蔚文一脸沉重,说东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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