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七娘山游记(2)

[作者: 徐妓庚] 2011-09-21 17:18

    十二点半,我们终于登上了七娘山的主峰。

    我们都很兴奋,也很轻松,正是苦尽甘来。

    峰顶的景象与我们的想象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参天的古树,也没有突兀的气势,到处是如茵的蒿草随缓坡连绵起伏,温顺柔和。山风不停地迎面扑来,非常强劲,令人摇摇欲坠。站在山顶,极目四望,自然有一览众山小的满足感,胸中还油然升起一股豪气,直欲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山顶比想象中也热闹了许多。我们不知道这么多人是什么时候从哪里一下子聚拢过来的,反正这并不重要。大家一样地兴奋,一样地热情,脸上一样地挂着丰收后的农民才有的喜悦。大家碰面时互相致意,互相帮助拍照。呐喊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呼百应。而最令人佩服的,当是那些成功登顶的老人、女性甚至还有一个八岁上下的小孩。

    赏过风景,拍完照片,我们找了一处背风的草地上吃午餐。午餐其间,我们不断地齐声唱歌,以至于在整个山顶,我们人数最少但气势最盛,引来许多或赞许或鄙夷的目光。

    下午一点半,我们决定下山。

    下山之前,我们五人一致决定登山队即日于七娘山顶成立。登山队设我们五位常委,克望为后勤常委,龙勇为安全常委,陈振华为摄影常委,孙桂林为宣传常委,李罡由于其对登山活动有特殊贡献而当选为统筹常委并领登山队主席之虚衔。登山队实行委员会集体负责制,所有决定由五位常委简单多数同意为通过。登山队竭诚欢迎新人加入,同时规定在队内只有常委才拥有表决权,且如无特殊原因不增设常委。登山队的口号是:放着好日子不过,上!队歌是《敢问路在何方》。至于队名,我们决定边走边想。

    委员会作出的第一个决议是决定不按原路下山,否决的第一项动议是李主席关于从南澳方向下山的提议。

    我们决定从最艰险处下山!前方虽然没有路,但路总是人踩出来的;前方虽然尽是险峰,可那里也有无限的风光。

    我们开始从脚下的山峰往下走。山坡上到处都是细竹,竹林极其茂密,我们只有用双手拔开竹枝,才能勉强前行。行动虽然慢,但并不艰险,于是我们边走边起队名。孙常委认为登山队应该叫“野猪”,一则因为这一路上老是听人提起野猪,二则因为就五大常委的品性及智力状况而言,这个名字非常适合。但其他四大常委认为,“野”字尚可,“猪”则不适。后来委员会采纳了李主席及龙常委的提议,将登山队命名为“野狼”。

    四十分钟后,我们走出了竹林,下了第一座山峰。但挡在面前的是一座更加陡峭的山峰。如果说走下第一座山峰需要野狼般的韧劲,那么翻越眼前的山峰还需要野狼般的技巧和精神。我们顺作一条只可能是野兽踩出来的路爬上了峰顶,而下峰的路只有靠自己去探了。探路的工作,由特务连出身的陈常委和富有登山经验的李主席负责。结果二人不负众望,领着我们攀藤附木,慢慢地往下探。这里长的是高大的树木,树林中遍地藤条草蔓,遮天盖地,宛若黄昏胜境。一时间大家苦中作乐,坦言此情此景最能引发人类的原始冲动,如果有女生相随,难免要犯错误。下了山峰,回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我们闯过的是龙潭虎穴--山坡几乎是垂直的,如果没有树木,则真是“猿猱欲渡愁攀援”。

    过了这座险峰,前面一段稍显平坦,于是我们乐悠悠地往前走,边走边补充一些营养和水份。但有的地方蒿草过头,山风袭来,我们就象乱草丛里的几个毛和尚。到了下坡的地方,我们径直往下走。一会儿,最前面的李主席示意大家原路返回,因为他的一步开外就是千丈悬崖。如果李主席当时一不小心,这个世界将痛失英才,而此文也将是《七娘山祭行》。“野狼”登山队由此深悟,将来的攀登,可以走高,但决不走险。

    我们原以为这是一条通往山下的路,现在受阻,大家感到走投无路。这时,太阳已渐渐西斜,由来路下山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大家下定决心,选择没有悬崖的地方,朝着预定的方向前进。如果说我们不按原路下山是为了探险,那现在探险已经变成了冒险,因为现在我们已无法知道前面会有怎样的凶险,无法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大山。好在大家都无怨言,都相信最终能活着出去。虽然上山时出现过孬种,但经过几个小时的锻炼与协作,五大常委已经个个是好汉。

    下山的确有点危险了。我们下脚的地方,留下的应是人类的第一个脚印;走在下面的人,要时时提防上面人踩松的石块;双手扶住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不曾想是朽木,一触即断;枝条、叶尖、荆棘不断地绊我们的脚,扎我们的脸,刺我们的手。克望常委的方向感是值得称道的。

    我们朝着有阳光的地方摸索,最后终于顺着一条小溪找到了出路。这时天色已黑,茫茫暮色中,克望常委不幸踩中山农捕猎野猪的机关,所幸该机关年久失效,“野猪”毫发未损。此时,振华常委已两腿僵直,几近虚脱。

    晚上六点半,我们告别七娘山。当地山农知道了我们下山的路线后,都表示惊讶,认为我们太冒险。

    暮霭中,我们再次回望七娘山。七娘呀七娘,虽然你看上去依旧那么挺拔,那么冷峻,那么深秀,但你再也不能使我们感到神秘或畏惧,你的面纱已被我们撩开,你的峰壑已被我们践踏,甚至你充满凶险的裙椐,也被我们撕开了一道道裂痕。当我们在茫茫暮色里再度回望你的时候,虽然还得仰首,但心里充满的是征服后的骄傲与快感,象史诗里刚刚屠城的将军。我们要带着这份骄傲与快感扑向新的目标,去实现新的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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